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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古人是怎么征服吐蕃的?

來源:hztdqczl.cn???時間:2022-05-29 13:31???點擊:110??編輯:田劍???手機版

吐蕃被蒙古征服,比較類似于『無血開城』。

這一歷史事件的主角是窩闊臺次子、西涼王闊端和吐蕃宗教領袖薩迦班智達。

1230年代,正值窩闊臺汗統(tǒng)治期間,窩闊臺次子闊端受封西涼王,領有西夏(唐兀)故地,駐守在涼州(今甘肅省武威市),有進攻吐蕃(西藏)的戰(zhàn)略意圖。實際上,闊端也曾經派麾下將領達爾汗臺吉帶兵,曾進兵至藏北熱振寺(今西藏自治區(qū)拉薩市林周唐古鄉(xiāng)境內,距離拉薩市區(qū)240公里)附近。達爾汗臺吉在軍事上沒有實現什么具體的目標,但相對比較充分地了解了西藏的情況,他返回后向闊端報告說:

現今藏土惟噶當巴(噶當派,后來地格魯派在其理論基礎上發(fā)展起來)叢林(寺院)最多,達隆巴法王最有德行,直貢巴(止貢噶舉派)京俄大師具有法力,薩迦班智達精通五明,請我主設法迎請之。彼時吐蕃各教派的領袖人物,對這一危急存亡的局勢也在進行協(xié)商如何應對,最后,大家共同推舉出生在薩迦昆氏家族的薩迦班智達·貢噶堅贊同蒙古方面談判。

(唐卡:薩迦班智達·貢噶堅贊)

(唐卡:法王八思巴。這個此時只有10歲的孩子后來成為薩迦班智達的繼承人、忽必烈的帝師)

蒙古乃馬真皇后稱制三年(南宋淳祐四年,1244),年屆63歲的薩迦班智達帶著10歲的侄子八思巴和6歲的侄子恰那多吉,從薩迦寺動身前往涼州。經過兩年千辛萬苦的跋涉,薩迦班智達一行終于于1246年8月抵達涼州。

(薩迦寺位于西藏自治區(qū)日喀則地區(qū)薩迦縣本波山下)

蒙古貴由汗二年(南宋淳祐七年,1247),闊端與薩班在涼州舉行了首次會談——薩迦班智達抵達涼州時,闊端在蒙古高原的和林參加推舉蒙古大汗的王公大會去了。這次會談的兩方,闊端代表蒙古汗廷,薩班作為西藏地方代表,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“涼州會晤”,也稱“涼州會盟”、“涼州會談”。

(闊端與薩迦班智達涼州會盟壁畫)

會晤的結果,產生了《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》這一歷史性的文件,關于吐蕃歸附問題,大致包括了這樣幾點:第一、吐蕃地方的僧俗官員和百姓屬民,首先都要承認自己是蒙古大汗的臣民;第二、各地僧俗官員及各項行政事務,必須由蒙古汗國指派的官員來管理。第三,宗教事務由蒙古委托薩迦派管理,各地官員的任命由薩迦派推薦,再由蒙古大汗的金字詔書最終加以任命。第四,雙方還商定了如何統(tǒng)計人口、上繳賦稅、進貢物品等各項事務。

最終確立的法律關系概括起來說就是,薩迦派在蒙古的支持下取得了對全藏的領導權,同時蒙古方面也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西藏僧俗各界的既有利益。

(薩迦班智達肉身靈塔即在涼州白塔寺)

這一事件產生了兩個歷史意義:

第一,自此以后,西藏歸屬中央政府管轄之下,正式納入中國版圖。

第二,闊端本人在薩迦班智達的感召下,信奉了藏傳佛教,他被認為是黃金家族中第一位信奉藏傳佛教的人,這是藏傳佛教在蒙古弘法的開始。

關于這個問題,我們首先要厘清一個概念,既此“吐蕃”非彼“吐蕃”。在西藏歷史上有這樣一個現象,“國家名”、“地名”和“人名”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迭代關系。

就拿吐蕃來做例子,“吐蕃”名稱的由來目前學界尚有爭論,其中一個說法是“蕃”(藏語作“bod”)這個詞意為農業(yè),與“卓”(bro,牧業(yè))相對,是藏地農業(yè)為主區(qū)域人民的自稱。[1]

隨著吐蕃王朝勃然而起,吐蕃逐漸成了其王朝占領地區(qū)的代稱。因此,我們在宋代的疆域圖上看到,甘肅南部、青海等地的地圖上標識的是“吐蕃諸部”。

這時候的“吐蕃”實際上已經不是特指“吐蕃王朝”,而是泛指藏民族以及藏民族生活地區(qū)廣大地區(qū)了。

同樣的例子還有“象雄”和“古格”,需要清楚一點,我們今天稱為阿里的這個名字出現的極晚,一般認為其名稱由來于,元代對這個地方的稱呼“納里速古魯孫”。

在此之前,這個地方的地理名稱一直都是“象雄”(漢地史料譯為“羊同”)。

這個地名的由來顯然是來源于象雄國家的名號,雖然現在對象雄國的政治體制究竟是部落聯盟、國家聯盟還是王朝有爭議,但它的名稱沿襲成了地名確已是定論。

與此類似,當公元1000年初頁,古格王朝在阿里地區(qū)建立后,這個綿延了六百多年的王朝,也將自己的名字印在地名上。

除此之外,地名還經常作為藏族人名的前綴和尊稱。比如,格魯派的創(chuàng)始人宗喀巴大師,您可別鬧出他姓“宗”名“喀巴”或姓“宗喀”名“巴”的笑話。

“宗喀”是一個地名,而“巴”是指“某某地的某某人”。

類似的例子還有,撰寫了《阿里王統(tǒng)記》的高僧古格·阿旺扎巴。他是阿里地區(qū)的土著,為表尊敬和區(qū)別,在其名稱前加上了“古格”的前綴。

有意思的是,在眾多藏史的記載中,他名字的前綴有的記做“古格”而有的記做“象雄”。這恰好可以說明,“象雄”和“古格”兩個國家的名字都成地名,并可以混用。

弄清楚了“吐蕃”和“吐蕃王朝”的關系,我們就可以知道,很多人以為的“蒙古人征服了吐蕃王朝”是不對的。

吐蕃王朝公元842年就崩潰了,這時候實際意義上的蒙古人還沒有出現,根本不存在誰征服誰的問題,這個問題存在的基礎都沒有。

被蒙元帝國所征服的,是吐蕃這個地方及其上面的民眾,而不是早就滅亡了的“吐蕃王朝”。

說完了吐蕃概念的變遷,我們來說“征服”這個問題。一般意義上來說,“征服”的詞義是“某些人用暴力的手段制服對方,使其接受、服從或順從。”[2]

換就話說,國家之間的征服就是,一個政權滅亡了另一個政權,將其納入自己的疆域版圖,并統(tǒng)治其國民。

從個角度上說,蒙元帝國征服了吐蕃是沒有異議,蒙古人對藏族人(或蕃人)的統(tǒng)治雖然時間不算太長,但幾段時間加起來也有百年以上。而且,這百年的時間還是有明確而強大的實際統(tǒng)治,有巨大影響力的時間還不算在內。

但竊以為,“征服”還有另一個層面,既精神領域的“征服”。我們現在總說一個詞叫“軟實力”(Soft power),這個概念出現的很晚,1991年哈佛大學的老師約瑟夫·奈第一次在其作品《注定領導世界:美國權力性質的變遷》中,提出了這個概念。

他在書中將“軟實力”定義為三個部分,“國家核心價值觀的影響力”、“文化影響力”、“國家戰(zhàn)略和政策有效性”。[2]

直白一點說就是,你用的價值觀和文化影響別人,并使其自愿地去做你希望他做的事情。

在現在國家關系中,用可量化的“硬實力”來脅迫別國的案例正在逐漸變少,而用“軟實力”施加滲透的情況卻越來越多。

如果將“軟實力”的影響,也算作“征服”的話,那這種精神上的征服,幾乎完全適用于藏族對蒙古族的案例。

換句話說,蒙元帝國征服了藏族的身體,而藏族征服了蒙古人的精神,這是一個雙向征服的案例。

為什么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呢?因為,蒙元帝國大概是世界史上大帝國中最古怪的案例。一方面,憑借快馬彎弓的硬實力,蒙古人在最短時間里,建立起了一個人類歷史上疆域最遼闊的大帝國。

但另一方面,蒙元帝國的軟實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,或者可以肯定點說就是根本沒有。

之所以出現這種一條腿極強,另一條腿極弱的狀況,原因在于“蒙古帝國崛起的太快。”

其在草原上固有的“強者為尊”的價值觀體系,在征服身體的過程中很有幫助,但在征服頭腦方面實在乏善可陳。

畢竟,征服腦袋不像砍腦袋那么簡單。

另外,蒙古人的“文化影響力”至少在蒙古帝國初期幾乎零,我們現在所見的蒙古族文化特征,幾乎都是其后漫長歲月中,逐漸積累的產物。

最淺顯的例子便是,蒙古帝國初期(成吉思汗時代)既沒有文字,也沒有成熟的宗教系統(tǒng)。第一版的蒙古文是1204年,成吉思汗征討乃蠻人之時,一個畏兀兒人(今維吾爾族先祖)俘虜塔塔統(tǒng)阿創(chuàng)制的。

成吉思汗嘉許其忠于國家的行為,又感覺其“性聰慧,善言論,深通本國文字”[3],便讓其結合畏兀字母創(chuàng)制了一套回鶻體蒙古文。

1269年,西藏薩迦派高僧八思巴又結合古藏文字母,為元世祖忽必烈編制一套新蒙古文,并在元朝統(tǒng)治中原期間推廣,史稱“蒙古新字”或“八思巴文”。[4]

另外,蒙古帝國初期,也沒有形成自己的高級宗教系統(tǒng),流行在草原上的依舊是原始祭天、敬神崇拜的薩滿教。

承托古代文化最重要的兩個支柱——文字和宗教都沒有,蒙古帝國想要推廣自己的“文化影響力”自然無從談起。

恰恰是因為這個原因,蒙古帝國的征服者在征服四方的同時,也拜倒在各地被征服者的文化面前。

這導致蒙古人有的信仰東正教、有的信仰伊斯蘭教、有的信仰佛教,區(qū)別僅在于,他們更接近哪個宗教的強勢區(qū)域。

多達納波的進軍路線

公元1239年(藏歷土豬年,南宋嘉熙三年),蒙古帝國涼州王闊端派遣手下大將多達納波率軍循唐蕃古道,取道玉樹、昌都、那曲、當雄攻至前藏。

這是蒙藏兩個民族間第一次交鋒,但這種交鋒表現出來的是,蒙古人對藏族人的單方面屠殺。

公允地說,此時的吐蕃確實不再是當年那個疆域橫跨萬里,輝煌豪勁令唐朝皇帝不安枕席的吐蕃王朝了。

數百年的領主割據,加之林立的教派,將吐蕃疆土切割成了無數的碎片,就像一個完美精致的花瓶,碎裂后雖然每一個碎片都極盡華美,但再想重新粘和起來卻是難上加難。

在屠殺了500多名僧人,損毀了幾座寺院后,蒙古人的立威收到了效果,難以形成合力的西藏教派勢力,不得不屈服于蒙古人的刀鋒,向蒙古人獻上圖冊和戶牘表示臣服。[5]

公元1247年(南宋理宗,淳祐七年),西藏代表薩迦派的高僧薩迦·班智達帶著兩個侄子八思巴和恰那多吉,趕赴涼州與闊端會盟,史稱“涼州會盟”。

涼州會盟是蒙藏關系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,隨后薩迦·班智達以《薩迦·班智達致蕃人書》的方式,向全吐蕃宣布了二者的從屬關系。[6]

自此,廣大西藏地區(qū)第一次納入了中央帝國的版圖。換句話說就是,蒙古人完成了對吐蕃的統(tǒng)治。隨后,他們在藏區(qū)設置管理機構、劃分十三萬戶、多次清查戶口(括戶)、修筑驛站、整理道路、派駐軍隊、直至直接派兵打擊不愿臣服的教派和家族勢力(“止貢林洛”和“貢嘎桑布之亂”)[7]。

以上政策和事件足以說明,蒙元帝國在吐蕃地區(qū)的統(tǒng)治是清晰并強有力的。

但在蒙古人征服藏族的同時,逆向的思想征服也在不斷深入和推進之中。早在涼州會盟期間,薩迦·班智達敏銳的發(fā)現,蒙古人對各種宗教系統(tǒng)呈現一種很開放的態(tài)度,愿意接受各種宗教思想。

涼州城佛教、道教、伊斯蘭教,甚至基督教都有各自祈禱場所,并且各種信仰之間能夠和平的相處。

出現這種情況,其實也不難理解,蒙古帝國時期蒙古人對很多新事物又都非常強烈的好奇心,并不想某些人想象的那么封閉。

他們對身邊出現的各種新資源、新技術都能很好的加以利用,宗教系統(tǒng)不過其中之一。畢竟,原來自己沒有,反倒沒那么抵觸。

隨著薩迦·班智達出手,用藏醫(yī)和精神療法治好了闊端的宿疾[8],他成了涼州的“祭天長老”,并在各種宗教系統(tǒng)中超越薩滿教獲得優(yōu)先祈禱權和首座地位。[9]

而后,八思巴和忽必烈的親密關系,讓藏傳佛教更上層樓。1264年(元至元元年),元朝設總制院(后改為宣政院),八思巴領總制院事,“總制院者,掌浮圖氏之教(佛教),兼治吐蕃之事?!盵10]

他在回藏區(qū)之前,忽必烈特意頒布了“珍珠詔書”。這份保存在薩迦寺的珍珠詔書中,不但明確了八思巴的領導權,還特意寫明了藏傳寺院和僧人的特殊地位,即便是元朝欽派的“金字使者”也不得冒犯。

忽必烈的珍珠詔書

而后當1270年,八思巴第二次向忽必烈授予密宗灌頂。忽必烈又將八思巴的地位由“國師”晉升為“帝師”,賜封號為“普天之下,大地之上,西天子,化身佛陀,創(chuàng)制文字,護持國政,精通五明班智達八思巴帝師”,或稱“帝師大寶法王”。[11]

受此二人關系的影響,有元一代蒙古人政權對蕃僧的優(yōu)待,甚至達到了縱容的地步。不知大家注意過沒有,金庸先生在射雕系列小說中對蕃僧的描寫多有貶抵。

并不是金庸先生對藏傳佛教有什么偏見,而是影射出了宋元時期蕃僧的囂張地位。憑借蒙古統(tǒng)治者對其的尊崇,蕃僧確實做出了很多令人發(fā)指之事,《元史》屢見不鮮的“當街毆打駙馬、咆哮公堂、爆錘州官”都是小意思。

身為江南釋教總攝的蕃僧楊璉真迦,遍掘南宋諸帝、后、公、侯、卿、相陵墓,“凡發(fā)冢一百有一所,戕人命四”。[12]

即便如此,民怨鼎沸的他卻一直官運亨通,直到丞相桑哥倒臺,他才被牽連入獄。但不久,忽必烈便“貸之死”,“給還其人口、土田”,其子楊暗普晉升為宜政院使。

必須要承認一點,蒙古人對吐蕃的征服是有預謀、有計劃,是必然的,而藏族人和藏傳佛教的反向征服,則更像是個人行為,有不確定性!以當時蒙元帝國和吐蕃的硬實力對比,這種征服不過是早晚的事,即便沒有闊端對西南地區(qū)的謀劃,換任何一個蒙古首領,吐蕃都無力對抗蒙古帝國。因此,這種征服是一個必然性事件。

反觀藏傳佛教對蒙古人精神上的征服,卻帶有一定的不確定性。因為,出現這種情況必須基于蒙古人宗教系統(tǒng)的原始,如果蒙古人已固有了一個完備的高級宗教系統(tǒng),那藏傳佛教能否取得成功并不一定。

所以,吐蕃的軟實力征服是并沒有出現明確的計劃或實施方案,更多的是憑借藏傳高僧的個人魅力,在各個蒙古勢力之間游刃,尋機推廣自己思想,薩迦·班智達是如此、八思巴是如此、噶瑪拔希(噶瑪噶舉派高僧,第一位轉世的活佛)也是如此,唯一區(qū)別僅在于薩迦派正確選擇了隊伍,而噶瑪噶舉派選錯了。

綜上所述,如果您認同“核心價值觀”和“文化影響力”等“軟實力”的“征服”也算征服的話,那蒙藏之間的征服便是一種雙向的征服。藏族人身體上被蒙古人統(tǒng)治,但精神和信仰系統(tǒng)上則正好相反。但有一點需要注意,今天蒙古族普遍藏傳佛教并不是薩迦·班智達、八思巴和噶瑪拔希等幾位推廣必然結果。

任何事物都是有反復、有波折的,尤其是將一件事情放在已百年為衡量尺度的漫長歷史中。

元朝在統(tǒng)治中原不到百年后,草原牧區(qū)的藏傳佛教迅速衰落,薩滿教一度重新回歸。

之后,三世達賴索南嘉措和俺答汗在青海仰華寺會晤,藏傳佛教才再次在蒙古王公勢力扶持下復起,之后格魯派又選擇了一個蒙古族王公云丹嘉措(俺答汗曾孫)作為四世達賴更加深了二者之間的關系。黃教(藏傳佛教格魯派)在蒙古地區(qū)獨大與此不無原因,而在薩班、八思巴的時代,格魯派還遠遠沒有出現。

所以,縱觀中國歷史,蒙藏之間的“互相征服”,或稱之為“合流”,其實發(fā)生了兩次。兩次的代表性事件,一個是薩班與闊端的“涼州會盟”,另一個是索南嘉措與俺答汗的“青海之晤”。

參考書目: [1]、《唐蕃關系史研究》_林冠群;

[2]、《現代漢語詞典》_呂叔湘、丁聲樹主持編撰;

[3]、《元史·塔塔統(tǒng)阿傳》_宋濂、趙塤、王祎編著 (明);

[4][8]、《薩迦世系史》__阿旺貢噶索南 著__陳慶英、高禾福、周潤年(譯注)

[5]、《西藏歷代的邊事、邊政與邊吏》_張云;

[6]、《闊瑞與薩班——涼州會談》__樊保良,水天長;

[7]、《論元代在西藏地方建政立制的基礎》_張云;

[9]、《西藏通史》__陳慶英、高淑芬;

[10]、《元史·桑哥傳》_宋濂、趙塤、王祎編著 (明);

[11]、《帝師八思巴傳》__ 陳慶英譯;

[12]、《元史·世祖本紀》

[13]、《略論楊璉真伽和楊暗普父子》、《再論元代河西僧人楊璉真加》__ 陳高華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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