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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么蘇東坡在黃州寫出四個精彩文章呢?

來源:hztdqczl.cn???時間:2022-02-21 09:48???點擊:252??編輯:都順???手機版

蘇東坡與黃州,是相互成就的神仙佳侶!

蘇東坡能成為中國藝術史上的巔峰,成為詩詞書畫四絕的天才,其實是有原因的。促成他發(fā)生鳳凰涅槃的,正是黃州,一個地處蠻荒之地默默無名的小地方。

余秋雨先生在《蘇東坡突圍》中這樣寫道:“蘇東坡成全了黃州,黃州也成全了蘇東坡。蘇東坡寫于黃州的那些杰作,既宣告著黃州進入了一個新的美學等級,也宣告著蘇東坡進入了一個新的人生階段……引導千古杰作的前奏已經(jīng)鳴響,一道神秘的天光射向黃州。”

蘇東坡的弟弟蘇轍是最懂蘇東坡的人。他說:“蘇軾謫居于黃,杜門深居,馳騁翰墨,其文一變,如川之方至,而轍瞠然不能及也?!?/p>

可見,黃州是蘇東坡的福地,是蘇東坡的精神家園,是蘇東坡精神上的神仙佳侶,而蘇東坡也希望與黃州,“佳人相見一千年”!

蘇東坡少年一戰(zhàn)成名,仕途一帆風順,如果人生道路按照這個趨勢走下去,蘇東坡也許就是晏殊,就是有些才情,有些浪漫,但又循規(guī)蹈矩生活富足的官員,也許他會在宋代大行其道的婉約詞上,有些成就,但是絕對達不到后來蘇東坡所達到的巔峰水平。

千里馬不可能生于庭院,溫室里孕育不出能抵擋風雨的花朵。從這個意義上來說,挫折是人向上的階梯,是最好的大學。

中國的偉大詩人們,從來都是經(jīng)歷了一番痛徹心扉的挫折,經(jīng)歷一次脫胎換骨的深刻反思,才能在藝術的道路上走向化境的。

司馬遷說,”文王拘而演《周易》;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乃賦《離騷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國語》;孫子臏腳,《兵法》修列;不韋遷蜀,世傳《呂覽》;韓非囚秦,《說難》、《孤憤》;《詩》三百篇,大抵賢圣發(fā)憤之所為作也。”沒有這些挫折,哪有偉大的傳世之作?

孟子也說,“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,空乏其身,行拂亂其所為,所以動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”。越是在挫折的環(huán)境中,越能激發(fā)一個人的斗志和潛能,從而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(yè)。

黃州,就是蘇東坡生存環(huán)境和心理環(huán)境最為殘酷的地方,同時,在黃州,蘇東坡也對自己的人生道路進行了深刻的反思,從而讓自己的心靈脫胎換骨,走向偉大之境。

蘇東坡從一帆風順的仕途,被貶到荒無人煙的黃州,一開始,他的內心充滿了慌張與彷徨。他被地方官府監(jiān)視居住,沒有任何權力,沒有任何朋友,甚至天下之大都沒有他的立錐之地。他從天堂一下子墮入地獄,從富足墮入困頓。但蘇東坡從來都是一個樂天派,從來都是一個善于將無趣化成有趣的人,所以,在黃州,蘇東坡將自己曠達樂觀的天性,發(fā)揮到了極致,而黃州的山川草木,赤壁的濤聲,承天寺的夜色,東坡草堂的詩意生活,全部化成他筆下的藝術。

好玩的國學在《蘇東坡與黃州,誰是誰的精神家園》中寫道:

在黃州,

他寫給別人的信成了“天下第二行書”的《寒食帖》;

他寫下了經(jīng)典永流傳的雄文《赤壁賦》,將錯就做地成就了黃州赤壁的美名;

他寫出了“回首向來蕭瑟處,也無風雨也無晴”的曠達;

他寫出了“揀盡寒枝不肯棲,寂寞沙洲冷”的孤寂;

他寫出了“大江東去,浪淘盡,千古風流人物”的千古豪邁;

他寫出了“蝸角虛名,蠅頭微利”看透命運的《滿庭芳》;

他寫出了“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”的深刻思索;

他寫出了“心安之處是吾鄉(xiāng)”的隨遇而安的心境。

我們現(xiàn)在看到蘇東坡大部分經(jīng)典作品,那些幽怨的,幽默的,達觀的,清雅的詩詞書畫,大部分出自黃州的四年,可以說,沒有這四年,就沒有蘇東坡,沒有這四年,黃州又何以能有黃州的大名?

黃州帶給蘇東坡的,不僅僅是東坡居士的雅號,更多是精神的全新一躍。在黃州的山水中,他寫下了具有哲學大境界《念奴嬌·赤壁懷古》和前、后《赤壁賦》。在赤壁的古歷史的刀光劍影和滔滔江聲中,蘇東坡體味到道家的天人合一的境界,他說,“惟江上之清風,與山間之明月,耳得之而為聲,目遇之而成色,取之無禁,用之不竭”,從此,大自然成為他永恒的精神慰藉。而沉浸在黃州的山水中,蘇東坡忘卻了蠅營狗茍,忘卻了爭權奪利,忘記了機心,忘記了功利,他成為這片土地上最審美的人。

在黃州,他深受道家哲學的影響,在莊子的齊物逍遙哲學的加持下,他寫下了著名的此篇《滿庭芳》:

蝸角虛名,蠅頭微利,算來著甚干忙。事皆前定,誰弱又誰強。且趁閑身未老,須放我、些子疏狂。百年里,渾教是醉,三萬六千場。思量,能幾許?憂愁風雨,一半相妨。   

又何須抵死,說短論長。 幸對清風皓月,苔茵展、云幕高張。江南好,千鐘美酒,一曲《滿庭芳》。

當然,客觀地講,黃州并非詩意的存在,起碼在蘇東坡剛到黃州的時候,是這樣想的。但蘇東坡從來都不是一個悲悲戚戚的人,他四處找人聊天,用蘇東坡老家的話說,是擺龍門陣。他自己動手建了草房子,自己動手在東邊的山坡上種地,過起了陶淵明的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的生活。沒有美酒,沒有羊肉,他可以自己釀酒,自己發(fā)現(xiàn)當時無人問津的豬肉的美味,一塊東坡肉,一壺老酒,就足以撫慰蘇東坡受傷的心。生活讓蘇東坡很難受,當時蘇東坡又反過來讓生活很有趣,這就是蘇東坡,一個擁有無與倫比的生活自愈能力的人。

在黃州的四年,蘇東坡開始深刻反思自己,他說,在黃州,蘇軾已經(jīng)不是蘇軾了,而是已經(jīng)成為全新的蘇東坡了。全新的蘇東坡開始出入佛老,用道家的清靜無為,用佛家的四大皆空來安慰自己,從而讓自己成為儒道佛兼修的人,而正是儒道佛兼修,讓蘇東坡成為最堅強最達觀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。用他自己的話說,就是不僅學會了忍痛,更學會了忍癢,承受孤獨和寂寞。他去江邊聽濤,去承天寺賞月光,在寺廟焚香靜坐,大自然和宗教,給了他享受安靜的能力。

在黃州,蘇東坡精神上實現(xiàn)了自由。他已經(jīng)達到了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境界。他寫道:

莫聽穿林打葉聲,何妨吟嘯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輕勝馬,誰怕?一蓑煙雨任平生。料峭春風吹酒醒,微冷,山頭斜照卻相迎?;厥紫騺硎捝?,歸去,也無風雨也無晴。

“回首向來蕭瑟處,歸去,也無風雨也無晴”。這是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曠達情懷,這是一種閑看庭前花落花開的心態(tài),這是一種萬事有不平,爾何心自苦的達觀。在人生道路不平的時刻,蘇東坡做到了君子坦蕩蕩,自然就能履險如夷。

黃州的生活,和我們處在人世間的生活一樣,我們都是過客的姿態(tài)。在人生的這趟有去無回的列車上,我們能做的,就像蘇東坡所寫的一樣,“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”這是儒家的君子坦蕩蕩,這是道家的順應自然,更是禪中的“不住于心”、“任運自在”。

黃州與蘇東坡,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(shù)的戀人,而戀人就是要“佳人相見一千年”(蘇東坡語)。

好玩的國學,期待方家的指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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